Wednesday, June 20, 2007

她和她的男人

禮拜天早上

昏昏沉沈地搭上誤點五分鐘而得以趕上的區間車

依約帶著芒果和粽子來到大林火車站

 

慕容開著她的Suzuki小車來接我

一上車

礙於排檔桿無法送上一個熱情的擁抱

 

大概張望了一分鐘

我才發現後座有第三個在場者

是慕容的男人

 

「嗨!」

 

* * * 

 

這就是我假期的開始

提著簡單的行囊

來到沙漠般荒蕪的小鎮

 

很神奇的地方

一過大林慈濟醫院

轉個彎就是道地的農村風光

 

為了找一家據說還可以的餐廳

GPS將我們帶到荒煙蔓草的泥濘路上

草比人長漸顯荒涼

 

正當我即興說起恐怖蠟像館的情節

慕容的男人換到駕駛座

熟練地把車退了出來

 

回到文明世界

直驅民雄簡單解決了午餐

少眠或感冒或豔陽總之讓我發昏

 

* * * 

 

回到慕容租下的套房

才搬進來兩個禮拜

已經有家的感覺

 

幾個關鍵字可以道盡我的第一印象

Che Guevara和Snoopy交錯的image

三大櫃醫學用書 然後是貓

 

毫不客氣要了毯子和枕頭

佔據了雙人床沉沉地進入昏睡狀態

晚上七點總算醒過來

 

這段時間

慕容埋首於西醫原文書

慕容的男人則沉浸在魔獸世界

  

* * * 

 

其實 這兩天

慕容的男人醒著的時間

除了吃飯只做一件事就是打魔獸

 

不過我不會簡單一句宅男就小覷了這個男人

一方面是冷凍庫裡的幾十捲正片

我對玩攝影的男人有莫名的加分

 

主要還是相信慕容的眼光

能讓她青睞的男人

絕非等閒之輩

 

我相信直覺

但仍有著不安

直到後來A的一番話讓我釋然

 

* * * 

 

晚飯過後

先翻過她和他共同出遊的照片

然後大剌剌地看完了他們絕計不會感興趣的偶像劇

 

慕容早早就上床了

我入睡前的殘影就是身旁不時飛越的貓

和慕容的男人激戰著魔獸投射在牆上拉長的影子

 

隔天中午

是被A要命的電話罵醒的

慕容的男人動也不動地癱睡在床上

 

淋浴中

聽見室內電話不屈不撓地響著

大半天才有人接聽

 

然後是引擎聲

慕容帶著A出現了

這下總算全到齊了

 

* * * 

 

午餐

談到老么(我和慕容的男人)

通常比老大(慕容和A)容易在體制內生存

 

「因為老么一出生

 在家庭結構中

 扮演的就是一個體制內的角色」

 

這是我的論點

我們已經習慣在既存體制內找到出路

和讓自己過得順利的方式

 

慕容說過A太堅持自己的理想

和想做的事情

所以過得很辛苦

 

我想慕容也是這樣的人吧

A在現實中不得不低頭了

這點卻是她無法認同的

 

* * * 

 

回程路上

慕容對A嘆道

「我以前都把你當作道德的指標欸...」

 

慕容的男人側過頭咕噥著問我

「所以我不是道德的指標就是了?」

我忍不住笑出聲來

 

結果結論是

老么通常也比較沒有道德意志

是容易墮落的人種...

 

* * * 

 

下午北上的電車

我和A同行了一段路

我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惑

 

「我覺得她和他

 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

 這兩天我常常感覺某種張力在他們之間一觸即發...」

 

A大概聽出我話裡的擔心和不確定了吧



「你知道Guevara

 既是醫生 也是革命份子

 這是多麼不搭軋的兩種性格啊」

 

「她和他

 其實就像Guevara的兩個面向...

 你懂我的意思吧?」

 

* * * 

 

雖然我一直吊兒郎當地說

我來到大林是為了避風頭

是為了逃避現實來度假 

 

然而

世界上一百個可以逃逸的地方

我卻唯獨選擇來到她的身旁

 

我想

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

...就只是看看而已

 

這兩天我們的交談其實極少

有也是玩笑話

也許是我累到無法思考了吧

  

* * * 

 

這輩子

別人所能對我展現的

至今最動聽的句子

 

是慕容在我手扎上寫下的一段話

 

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記得甚至知道

那段話是如何地影響深遠地

鞭策著我這些年的步伐

 

看著A離開車廂的那一刻也是一貫地淡然

 

這些人就在我生命中來來去去

留下足跡和印記

然後離開

 

我仍是一個人 

 

跌撞地走著...

 

* * * 

 

「有些事並不想對誰說

 讓它跑出來只是為了證明它曾經存在

 曾經對我發生意義」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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